【编者按】光州事件是朝鲜人民追求民主、反抗暴政的重要标志。在暴政面前，一个人是脆弱的，他的生命是短暂而脆弱的。韩国人很幸运。他们选择用电影反思历史，做出公正的判决。从韩国到中国，人们的梦想大多是共同的，这是我们可以共同理解的情感，可以跨越不同的文化和时代。
韩国电影《那年夏天》剧照
文/蔡朝阳
至于永恒，我们谁也说不准。也许初恋的孩子会相信永恒真的存在。但其实我只是想通过写这个来表达一个意思。我觉得有一定的恒定值，比个人寿命还长。这些想法主要来自最近的三部韩国电影，都与光州事件有关：《华丽的假期》、《古老的庭院》、《那年夏天》。
《古老的庭院中》里有一个场景，一群当年的民主斗士之间的对话。韩国民主化后，他们开始了自己的生活。他们中有些人生意兴隆，有些人很穷，还有一些人整天喝得烂醉如泥。在聚会上，一个成功的人会批评那个一直喝酒的人。你应该振作起来，不要只是喝酒。那人回答：这是因为革命太短，人生太长。这句话真的很深刻。《南方人物周刊》最新一期有一篇关于《古老的庭院》和《华丽的假期》的文章，也提到了这一行。我们总觉得革命成功后，我们的生活是空虚的。在我看来，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可能对某些人来说是必须的。这个问题值得讨论。我想我们必须明确一点：什么是所谓的革命，你怎么看，你革命的目的是什么。然而，这个问题的作者是韩国人。通过自己的努力，监狱、流血和死亡使军政府把权力还给人民。恐怕他们更有资格问这个问题。而我们，如果提前想一想这个问题，哪怕纯粹是学风问题，也有点浪漫，有点不知深浅。
《华丽的假期》是一部正面描述光州事件的史诗电影。军队向手无寸铁的大学生和抗议独裁的市民开火，血流成河。光州市民自发动员起来，紧紧抓住市政厅，直到坦克开进来，所有紧紧抓住市政厅的人最终英勇牺牲。据官方报道，光州事件造成191人死亡，122人重伤，730人轻伤。
我找到了受害者家属的一些证词，包括以下记录：
-关颖珊的母亲金去世时22岁，是一名工人。
“我去医院太平间的时候，根本没认出他，只看到一张被压碎的脸。我只能从他熟悉的衣服和肩膀上的鸽子纹身确认他是我儿子。我倒在他被压碎的脸上，哭着晕倒了。几个月后，他的父亲死于愤怒。当我感到委屈和孤独，望向天空时，我看到儿子变成了一只鸽子，拖着父亲的手，展翅飞翔……”
-hwan的母亲Paek在20岁时去世，是一名一年级的专科生。
“当我看到他的尸体时，他的衣服被剥掉了，他的鼻子被割掉了，他的眼睛突出了。太惨了.谁如此残忍地杀害了我唯一的孩子？他是一个温柔的人，对老人很有礼貌，他的邻居经常表扬他。他怎么可能是个“暴徒”？
这些伤肝伤肠的创伤记忆，我们耳熟能详，也早就听过官方对这些“暴徒”的描述。然而这一次，以纪录片的风格，电影直接把这些场景一个接一个地呈现给我们，瞬间死亡。强烈的冲击还是让我非常无法接受。人民从容赴死的精神也很感人。并非没有恐惧，被悲剧震惊的人们跌入了人生最黑暗的深渊。影片中呈现的大部分画面都能对应到我之前看过的文字材料。这是一项全民运动。参与者包括学生和普通公民。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爱情和家庭。虽然正如宏宇在《古老的庭院》中所说，在这一年里，没有人是真正快乐的，但阳光灿烂。哪一天不是美好的一天？生活是美好的，我们是如此年轻，但他们只是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深夜，在军政府发动最后的进攻之前，它被于敏送出了市政厅，知道父亲和于敏会死的信念，在吉普车顶上大喊：光州的公民们，起来战斗吧！吉普车一辆接一辆驶过死去的光州市。一位母亲和她的丈夫回到了市政厅。她把孩子抱在怀里，默默地哭了。
什么是永恒？面对暴政，一个人是不堪一击的，他的对手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市民的武器是自制的燃烧瓶。就算他后来拿到了武器，“乌合之众”又怎么能打败训练有素的杀人机器呢？生命短暂而脆弱。而爱情的永恒意义，大概就是某种我们可以一起理解，可以跨越不同文化、不同时代的情感。从韩国到中国，人们的梦想大多是共享的。
最短的时间确实是人的生命，即使幸运没有被军队射杀，而时间过得飞快。《古老的庭院》年，洪宇头发花白出狱，而韩国却变成了一个多姿多彩的国家，素未谋面的女儿也变成了标准时髦的韩国美女。不知道这个人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感受。一个人从最年轻最美好的时候进监狱，最美好的时光是在黑暗中度过的。他还在监狱里尽力保持头脑继续思考，痛苦如炼狱。狱警问他，你干什么？
为了什么？短暂的生命刚刚过去。宏宇原本躲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漂亮的女老师韩收留了他，把他藏起来，照顾他，爱上他，让他和自己发生关系。然而，洪宇还是不得不离开她去自首，并被以朝鲜间谍的罪名判处无期徒刑。原因很简单。我的同志们不是死了就是进了监狱。宏宇一个人躲不了。出狱的时候，韩纪昀已经死于癌症，洪雨带着韩纪昀来到了他一直躲藏的地方。雪在飞，宏宇哭得像只狼。
《那年夏天》没有直接描述光州事件，只是以这波民主抗议为故事背景。一对研究警察镇压的夫妇
生的运动中失散了，多年之后，希望能重逢时，女孩已经去世，而当年的大学生硕英，也得了重病，垂垂老矣。暴政，就这样取消了人的一生。即便有迟到的审判，即便已经找到血案的罪魁祸首，将他绳之以法，公开宣判，还人间以正义。但你能还给我青春年少吗？你能还给我爱情的柔情蜜意如胶似漆吗？但你要如何安慰在暗夜里哭泣的母亲、情人和孩子！
韩国人还是幸运的，他们在17年之后，终于能够反思这段历史，这些被历史的大潮所裹挟的渺小个体的命运，终于能有人为他们树立一个传记。历史的正义宣判，正在经过你，尚未到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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