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令狐卿
5月31日晚，安徽合肥蜀山区井岗镇城管执法人员暂扣小贩粽子时，与市民发生争执。目击者称城管队员开奥迪车执法，且有人不穿制服。面对质疑，城管队员反问：群众是最牛的？目击者称，事发时城管收缴一女性摊贩的车辆后，将其余物品扔在人行道上，“城管开奥迪，女摊贩抱着孩子守着粽子和火炉不知所措，反差太大”。6月1日，属地城管部门回复记者称，因为辖区公车不够用，平时的确存在队员开私车执法的情况，是否不穿制服等其他投诉细节还在进一步核实。
从视频内容看，女摊贩与城管队员之间没有冲突，一个抱小孩的女人想必也无法对抗几个男城管。这个风波的核心内容，是打抱不平的围观群众与带队城管之间的言语对质，面对前者的谴责，城管队员一边警告“不要动手”，一边诘问人家“群众是不是最牛的？”有意思的是，围观群众没被问住，用一句“群众是监督的”化解。
城管与小摊贩的纠纷时常得见，城管系统似乎也意识到街头纷争对自身形象的负面影响，所以也有地方的城管倡导柔性执法，主动降低与小摊贩及围观群众的对抗程度。合肥这件街头执法中，女摊贩被没收了车辆，被城管扔在路边的炉子还在烧着，没收东西且罔顾安全性的城管手法离柔性执法很远。
当然也有人站在城管这一边，说女摊贩的不是，无非是违规摆摊设点、扰民影响道路通行等老生常谈的理由。可从属地城管的初步解释看，哪怕女摊贩确实是执法清理的对象，但城管开私家车、不穿制服，对路人恶意相向，再怎么说理由，也是没有法纪、不守章程的行为，属于违规执法，没办法替他们开脱责任。
换句话说，如果认为城管可以不按照执法程序办事，可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开私家车执法，那女摊贩趁节日卖几个粽子，又能有多大的错？从结果看，违规执法的城管怼完围观群众，没收人家车子扬长而去，女摊贩不仅没赚到几个小钱，还损失了车辆或还要交罚款，为什么城管违规没事，女摊贩违规就得折损？
上级城管部门说“辖区公车不够用”，假设公车都按照一定比例配置，“不够用”是不是因为城管扩编无度造成的呢？在这种情况下，可以申请增加城管用车，可以减少聘用人员，如果既不能增加执法车又不能裁减人，那就想想合法合规的办法，作为执法部门，不能习惯于走在违规执法的路上吧。
一谈小摊贩就是违法违规，一谈城管违规就是有情可原，这样的看法如果是那些被摊贩烦到的路人说说，也许可以理解，毕竟人与人的悲喜很难相通。可如果城管队员、城管单位也抱着这样的心态，那就是宽以待己、严于律人，这是最令人憎恶的执法形象，这样的城管也是“最牛的”，只是无法服众。
城管队员对围观群众指出的问题不置可否，反而直接呛声怼人，这种“恶向胆边生”的应急反应很粗鲁，也很能说明问题：社会对城管的不好印象不一定是刻板印象，而是城管用自身言行自证的。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认识是，城管要是把自己看作是“执法”而不是干脏活的，就得依法行事。
也有人说，城管队员用私家豪车执法，花的是自己的油钱，是贴钱执法，问题是这油钱能不能去单位报销？还有人说，因为临时收到指令，所以才没穿制服就去驱赶女摊贩，这是敬业时小小不言的疏漏，可为什么只对城管执法的疏漏保持大度，却要让卖粽子的女摊贩严守街头秩序的规定呢？
所以，合肥城管没收女摊贩车辆，以及呛声围观群众，并不能被看作是城管固有的工作作风，其在执法过程中表现出不遵守规定、不讲究人性的行为，不是理所当然，更不是任何理由可以辩解的。摊上舆论谴责，对城管都是网开一面，对小贩总是求全责备，无论是城管本身还是他们的支持者，都不该陷入这样的分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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