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日，有媒体报道称，北京市第二实验小学白云路校区200多名学生疑似因学校操场释放有毒气体出现流鼻血等症状，引发舆论广泛关注。这起“毒操场”事件，是在江苏省几所小学发生塑胶跑道病后仅半年发生的。
可见的测试结果能显示什么？
根据燕文在微信官方账号的文章，为了验证操场有毒的说法，有第三方检测公司对学校周边环境进行了检测，其中三项数据为甲醛、苯、TVOC。结果表明，甲醛和苯均超标，只有TVOC合格。
家长提供的测试数据。图片来源：燕文
由于测试结果只有打印纸，没有非正式的测试报告，只有公司名称，没有测试仪器型号或测试仪的信息，我们暂时不能在这里直接评论测试结果。但除此之外，让我们以此为基础，谈谈什么是“合格的”TVOC。
与甲醛和苯不同，TVOC不是单一物质，而是总挥发性有机化合物的英文缩写，意思是所有挥发性有机化合物(VOCs)。所有符合条件的物质都可以算作VOC，可能包括阳台上的花香，也可能是烹饪时产生的一些气体。最近做过家装的应该都熟悉这个缩写。
正因为如此，我们无法根据TVOC的数据直接判断一个地区的空气是否有害，所以即使TVOC表明它是合格的，也不能轻易说明它的安全性。此外，执行标准为二类民用建筑内部。一般来说，室内通风条件差，家具和地板、墙壁等建筑材料中有大量的油漆、涂料、胶水等物品不断散发挥发性有机化合物。TVOC高一点也不奇怪，但是室外相对高浓度的有机化合物是从哪里来的呢？因此，从这张检测单来看，甲醛和苯超标的问题是严重的，但这个结果中的TVOC项目也是值得关注的
《毒跑道》的毒在哪里？
事实上，塑胶跑道的有毒问题最近并没有开始相继爆发。在查询过往事件时发现，早在2003年，关注就有关于毒轨问题的相关报道，当时塑胶跑道对于国内大多数中小学来说还是一个新事物。很多学校在招生简章中强调“有标准400米塑胶跑道”的硬件条件，可见其代表先进。
说先进的东西应该少下毒是有道理的，但结果适得其反。大多数塑料的主要成分是聚氨酯，它需要一种叫做二异氰酸酯的原料。据市场调查，几乎所有用于塑胶跑道的聚氨酯都是由甲苯二异氰酸酯(TDI)制成。与上面提到的甲醛和苯相比，这种物质并不出名，但它对人体的危害却完全不可低估。
TDI也是一种吸入毒性明显的VOC，可引起哮喘、胸闷等呼吸道症状，以及皮炎、皮疹等皮肤过敏症状，这也与很多受害于有毒赛道的学生的症状一致，还有报道称，田径运动员的职业哮喘有20%是由TDI引起的。另外，TDI有明确的致畸作用，所以早在塑胶跑道刚开始普及的时候，业内专家就已经建议，要注意残留TDI的危害。
家长自发统计的学生不适症状。图片来源：第一钱洁。
当然，从技术上来说，解决TDI问题并不是太难。比如换成MDI等其他二异氰酸酯，吸入毒性会降低很多。或者，如果优化工艺，也可以控制TDI的残留量，减少其危害。
除了残留单体外，聚氨酯塑胶跑道在施工时需要使用胶水。所谓胶水，专业一点的应该是粘合剂，因为很多粘合剂不是用水做分散剂，而是用甲苯做溶剂。甲苯可以被认为是最著名的挥发性有机化合物之一。虽然它的毒性不大，但作为溶剂挥发量比较大。比如刚粉刷过的房间，甲苯浓度可能达到几十毫克每立方米，长期暴露在含有甲苯的环境中也可能导致记忆力减退等症状。
但这些还不是最糟糕的问题。跑道使用的聚氨酯和胶粘剂可能不是光稳定性好的原料，在强光下容易老化降解，产生的小分子物种会非常复杂，毒性会更难估计。同时强光也会带来高温，加剧挥发。这两种影响都将导致挥发性有机化合物的大幅增加。时间病毒于上午8点左右在北京实验第二小学被发现。如果是在当天下午2点左右检测，检测结果可能会更加惊人。
为什么“毒跑道”事件频频发生？
塑胶跑道的各种隐患多年来一直是行业关注的焦点。不仅聚氨酯生产技术有了显著的提高，相应的施工技术也越来越成熟，但为什么还存在问题，确实值得研究。按理说，像北京、江苏这样的地方，还有像上海、山东这样没有大面积曝光的地方，经济基础都很好，学校也负担得起优质产品的成本。为什么他们不能遵循标准？
说到标准，这里有一个讽刺的情况。虽然塑胶跑道已经普及了这么多年，但是我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标准来控制VOC。
我国跑道铺设的国家标准只有一个，即-2011，其中详细规定了跑道的力学性能，但跑道表面有毒有害物质控制标准只有一个表，如下：
本标准只规定了表层有害物质的限量。至于这类产品在阳光照射下产生的有毒物质浓度，其实是无法计算的。所以，如果没有这方面的执行标准，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跑道也是“合格”的，有的可能会迅速驱散有毒气体，有的会持续释放，有的可能只是残留而不释放。
这不仅仅是塑胶跑道的问题。事实上，我们所有的室外建筑或设施都可能会引起VOC问题。目前，我们还没有可靠的标准来判断它们是否真的无害，而只是在跑道问题上。
为突出而已。多年以来，环保人士和相关商家投入了大量精力，终于让室内VOC的概念深入人心，也推动了各类室内产品VOC标准的建立。前几年，随着人们在汽车里的活动时间越来越长，汽车内饰导致的VOC问题得到重视，并在多方努力下，乘用车的VOC标准在排除万难之后终于建立了起来。如今，孩子们还在跑道之上挥洒着他们的同年，老年人越来越多地愿意迈开腿跳起广场舞，年轻人也在键盘与办公椅之外重视起户外休闲，但户外环境的VOC浓度究竟几何，如何不伤害我们的身体，却还是一本糊涂账，标准迟迟不建立，还会继续糊涂下去。
不过，在这样的糊涂账面前，还是有些人保持了清醒。就在去年江苏毒跑道事件之后，江苏省教育厅对事件的发生原因做出总结3：“一是少数建设单位降低造价；二是一些招标文件中没有具体的技术指标；三是评标专家忽视技术要求，使不良企业中标；四是塑胶跑道施工质量市场监管不健全；五是教育部门缺乏专业管理技术人员。从调查结论中可看出，塑胶跑道的招评标、建设施工、监理等各个环节几乎都存在问题。”
上述结论中的五个原因其实又可以划分为两类，一是技术与产品方面，二是监管方面。正如我们上面所谈到的，目前市面上并不是找不到好的商家和产品，但缺乏硬性的执行标准以及对成本的过分苛求，都导致实际施工过程中出现了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
事发学校的操场。图片来源：腾讯新闻
就比如说这一次北京实验二小的事件，按照有关报道的说法，自2015年起，该操场还曾多次施工，4月初有过一回，而就在有学生出现病症之后，5月28日起又一次施工，并且这一次施工结束后很快就没了味道。如果这一过程属实，为什么不能在最初的时候就选择最有把握的原料，就不只是一个技术问题了。
6月3日，涉事学校紧急停了一天课，北京市教委也介入了调查。自此之后，孩子们还是依旧会期待体育课，但如何能够让孩子们安全地上体育课，也许需要一些大人们仔细拿捏了。（编辑：Mo）
6月23日补充：
6月21日，据央视记者暗访发现，河北某地就存在伪劣塑胶跑道的加工窝点，所使用的原料是一些废轮胎及废电缆等等。据加工厂的工作人员介绍，北京有不少小学都是从他们那里订货。
尽管听上去让人不悦，但“废弃的橡胶”并不是必然有毒，目前也没有法规明令禁止将这些原料用于跑道。实际上，将废旧轮胎重新利用，在日韩等国都有应用于跑道的经验，只要确立回收标准，是完全可行的，这也可以有效地减少资源浪费；反之如果标准失灵，由于废弃橡胶制品的品质参差不齐，不法商家必然会为了攫取更多的利润去回收一些有毒的原料。
由于上述跑道标准并没有针对铺设完成后的VOC进行强制性规范，致使这些伪劣产品在实际铺设之后成了不易被观察到的盲点。更令人费解的是，在招标过程的层层监管之下，这些令人窒息的黑心工厂居然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入到学校的采购名单之中，这就绝非是技术问题了。如果此事的后续进展只是关停几家工厂，恐怕悬在学生健康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依旧寒光闪闪。
参考文献：
姚敏.塑胶跑道真的会毒害人？中国消费者报
张米扬.校园塑胶跑道：暗藏的毒气带？新华每日电讯
《人民日报：监管责任不清 江苏多地校园塑胶跑道曝问题》
人民日报：监管责任不清江苏多地校园塑胶跑道曝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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