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拘留15个月终于出狱的太子奶创始人李途纯，可能没有意识到，他正在成为我们这个复杂时代数千万民营企业家命运的缩影。
作为当年第一个乳酸菌饮料的民族品牌，是谁反悔，导致太子奶的资金链在一天之内突然断裂？谁在做爱，火上浇油？谁从友谊援助变成了资产拥有者？是谁挤过人群，让牛奶王子“勉强”走上破产重组的道路？
在追踪王子奶事件两年后，南方记者日前亲自前往长沙、株洲。患有心脏病、糖尿病和高血压的李途纯在犹豫之后拒绝了采访请求。然而，在与李途纯律师翟玉华、多位前牛奶王子内部人士的长谈中，这一旷日持久的事件真相被一步步还原，之前被忽略的细节被一一呈现。
花旗集团和国际投资银行。
"牛奶王子遇到的第一个敌人是花旗."知情人士麦琪(化名)告诉南方记者，与花旗的恩怨可以追溯到2007年9月12日，其与星展集团、荷兰合作银行等6家国际财团合作，为太子奶提供了5亿无抵押、无担保的低息三年期信用贷款，月利率仅为5.12。然而，2008年金融危机后，花旗在3月份要求太子奶将原利息提高30%，5月份又强制要求太子奶动用旗下7家子公司追加担保，并以提前偿还贷款的方式抵押工厂和土地。当年10月，当太子奶已经提前还款3000多万元并支付利息1700多万元时，向北京高院提起诉讼，要求提前偿还全部贷款。
在此背景下，2006年进入王子牛奶的英联、摩根士丹利、高盛等三家国际投行于2008年11月30日签署意向书，准备按照7300万美元的投资比例追加2亿资金，全面收购王子牛奶。“不为人知的内幕是，高盛总部第一次忏悔，导致资金到位失败。事实上，三大投行原本有意与雀巢签订协议，并准备将手中的股份交给后者。然而，雀巢压制了投资银行的出售要求。”麦琪详细告诉南方记者，雀巢在12月15日回复称，是否接管要在春节后讨论，意思是看牛奶王子有没有生存能力，生存下来再谈，但即使不生存。
因此，受不了的当地政府采取了行动。
在湖南天地人律师事务所主任翟玉华2009年1月提供的保密协议和会议纪要中，记者获悉“政府托管”模式的形成，是此后各种事态发展的导火索。在这份终止收购和资产租赁的协议中，政府提出成立高科乳业进行租赁经营，从李途纯61.6%的股份中拿出%股份，从三大投行中拿出%股份，共计%作为经营补偿。“英联的叶殷诚打电话给，说不能签，但是政府压力这么大，投行的变动也被认为是不对的。谁能不签字？”麦琪说，没有人想白拿股票，但出于同样的原因，李途纯已经接受了这种情况。
温迪博所代表的力量。
如果说外资银行的收债和收购企图并没有真正拖垮牛奶王子，那么株洲市政府及其此时出手相助的代表文迪波，在麦琪和另一位圈内人华杰(化名)的描述中，成为了牛奶王子真正的拦路虎。
“一确定%权益，牛奶王子的性质当地政府就非常清楚。如果管理好了，钱自然分了，如果管理不好，马上断供，相应的销售收益也可以争取。”华杰告诉南方记者，这构成了对以文迪波为代表的势力大力推动牛奶王子破产重组的激励。最新详情显示，2009年5月，株洲市政府向湖南省政府报告称，“高科管理太子奶以来，2009年一季度产值达1.4亿，销售收入达1.85亿，净利润3000万。希望省政府以2000万元引导项目”。然而，当年6月，在原太子奶高管提出一系列债务解决方案后，文迪博并未将其封存。“如果5月份上报的数据属实，第一季度利润将超过3000万。为什么文迪波告诉经销商，企业一个多月后就要破产了？”对于这个问题，株洲市政府新闻办在了解了南方记者的提问后，一直表示还没有得到高层的回应。
“还有更多的轶事。”麦琪告诉记者，文迪博在2009年初将两批资金共计4200万元带入太子奶。因为不懂经营管理，只能希望很快再借一次。“牛奶王子之前在华夏银行武汉分行有一笔4000万的贷款。当时株洲市政府高层要求高新在2、3月份退出，但5月份同意由SDIC担保后借给文迪博6000万元。华夏银行要求政府将原来的4000万元纳入担保范围，但也得到了同意。”
在麦琪看来，不可能知道为什么政府之前还对太子奶进行了大规模的一揽子贷款，导致SDIC连续支付高达1亿元的贷款利息。让人无法理解的是，该事件的影响早已波及全国，但三年来从未在株洲市政府办公室和市常委会会议上公开讨论过。“2008年7月，为了偿还中国银行的2亿贷款，李途纯与株洲市政府接洽，后者找时任南车株洲电力机车研究所执行所长的廖斌借款3000万元。由于最终贷款无法结清，市政府要求SDIC偿还企业社会责任。2008年12月，在工人大游行期间，政府又支付了1000万元工资，加上文迪波进入时的4200万元、华夏银行贷款1亿的利息、最早的500万元政府引导资金、SDIC投资300万元，组成了高新所需的1.8亿元最终索赔。投入这么大，为什么市委、市政府从来没有进行过公开讨论，王子奶事件有没有经历过集体决策？”至此，株洲市政府新闻办没有回复南方记者的提问。
破产重组管理人
“有太多证据证明，从2009年6月开始，以高科乳业为代表的势力就在积极推动王子牛奶的破产。”华杰表示，可以说明，2009年12月，政府要求李途纯接管3000万原材料和3000万现金，后者完全兑现但仍被接受。
文迪波推翻的所有材料，还可以证明早在2010年4月文迪波便已与天地人联系，希望由其对太子奶进行破产重整，甚至有人亲见湖南省纪委在2010年12月所做调查称，对李途纯的抓捕未发现足够证据，似乎是“因为要对太子奶破产所以才抓捕”。据称，李途纯于2010年6月被带走时，株洲市方面拟定了多达26人的抓捕名单，乃至于李途纯方面想派代表参与太子奶债权人大会的意图都没法实现，不少文件甚至不得不由李途纯的太太“曲线”签署。
而理论上被寄予厚望的破产重整管理人德恒，也被李途纯方面认为“不作为”、“从未尽心尽力寻找过接盘方”，“因为由政府方选定，一心完成破产程序”。“太子奶价值20亿的驰名商标被高科转移，没有公章如何实现?负责管理公章的破产管理人竟表示完全不知情!且破产管理人在株洲公安办案的过程中竟为专案组提供经费，还有证据表明其工作人员全程参与专案组办案，这显然是完全不符合法规的。”截至发稿时，株洲市公安和破产管理人方面也未对此作出正面回应。
“这是一个利益集团运作的结果，文迪波只是代言人。”翟玉华向南都记者表示，文迪波于去年7月底被双规后，至今尚未发布调查结果，株洲市政府方面也至今未就此事件有过任何表态，似乎希望一切都悄然散去。
而不论是李途纯本人，还是曾经一度销售达20亿、如今全盘破败尚未重振的太子奶，都在等待着一个属于他们的、更为确切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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