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石家庄12月24日电(记者王敏、冯)装炮弹、纺车……91岁的抗美援朝老兵杨凝视着天空，仿佛回到了硝烟弥漫的战场：高射炮已瞄准敌机，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家住河北黄骅市的抗美援朝老兵杨失去了语言能力，但回忆起70年前的战斗场景，仿佛身临其境。一套“装弹、纺车、瞄准、射击”的习惯动作如流水般流淌。
杨(右一)向记者演示装弹动作。新华社记者王敏摄
杨，黄骅市官庄乡东排村人，自幼家境贫寒。11岁在地主家做长工，负责打水、看孩子等杂务。1947年，17岁的他参军了。
杨的女儿说，当他父亲会说话时，他经常给孩子们讲那些战斗的岁月。他说，参加天津小王庄战役时，大家都是一往无前，无所畏惧。夜间行军不停歇，走在前肩后面，有时边走边睡着。
杨展示了他的奖牌。新华社记者王敏摄
1951年，杨随部队赴朝作战。老人曾回忆说，军车运输武器装备时，要尽量避开白天，以防敌机轰炸。晚上不能开灯。车的左右两侧各安排一名士兵。其中一人用布包裹手电筒，用微光照亮军车，另一人用手势指挥车辆前进。
抗美援朝战场上，杨和战友组成一个班7个人操作一门高射炮。被击中的敌机在士兵的欢呼声中坠落，但伤亡难以避免。在一次战斗中，敌人投下了一颗炸弹，杨看到眼前一个班的战士被炸成了血肉横飞，全部阵亡。每当回忆起这一幕，杨总是热泪盈眶。
杨获得奖牌和证书。新华社记者王敏摄
朝鲜人民的友好也让杨难忘。韩国过年的时候，朝鲜人民来部队慰问，带了很多当地的食物，几个朝鲜姑娘甚至还跳了舞。看到他们衣衫单薄，杨和战友们把自己的棉衣脱了下来，给孩子们穿上。
进入朝鲜13个月后，杨回到了中国。杨在京疗养一段时间后时间服从部队安排，1954年调到原山西省灵丘县粮食局，后又调到原河北省黄骅市工商局，直至1989年退伍。
杨(右二)和家人在一起。新华社记者王敏摄
杨经常教导他的孩子要勤奋地生活和奉献。在女儿杨锦荣的眼里，父亲锤炼了他在战争中坚强的毅力，任何困难都无法压倒他。1985年，当地一家企业资金短缺，经营陷入困境。杨召开家庭会议，把家里多年积累的4000元全部捐出，帮助工厂度过了危机。
69岁时，杨因脑溢血后遗症丧失了语言能力，但他仍时常回忆往事。时间可以抹去很多痕迹，但他永远忘不了战场上“装弹、转轮、瞄准、射击”的动作。每做一次这些动作，平时和蔼可亲的老人立马变成了一个勇敢刚毅目光锐利的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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